“怎么可能!”我无法抑制地向无尽的黑暗质问道。
话音未落,眼前的黑暗竟随着我的声音一击而碎。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正亮着白炽灯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雪白而没有一丝蛛丝,干净得不可思议,似乎一直都有被好好打扫。
而我的身下则是柔软的床铺。
我此时正平躺在床铺上,身上好好地盖着棉被,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个梦,此时我才刚刚清醒一般。
嗯?
怎么回事?
我躺在床上,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
空气里弥漫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心电监护仪在我床的右侧规律地发出滴滴声,在它的右边,房间靠里的窗户边摆放着一张小茶几和一张沙发椅。
看起来这里应该还有一张沙发椅,只是现在它被放在我的床左侧,似乎是之前谁曾经坐在床边,忘记将它放回原位了。
还有挂吊瓶用的架子,输氧的钢瓶之类的医疗器械,就放在斜对床铺的右边角落,正对房间的大门方向。
怎么看这里都似乎是某个医院里的普通单人病房。
我是生病住院了?
那么一开始到图书馆那些事,会不会都是我的一场噩梦?
我突然欣喜地想道。
然而这份短暂的快乐,在我拆下心电仪的指夹,举起我的右手时,被彻底毁灭。
我的右手上正戴着一个蓝色的病人身份识别手环。
橡胶的手环上清晰地写着:
姓名:姜彤 性别:男
入院时间:2015年9月29日 科室:神经外科
2015年9月29日?
15年?
不是14年?
可2014年9月28日到2015年9月29日,这一年间我毫无记忆。
但如果这个手环是真的,那么我应该在2015年9月28日的深夜折了桃花,随后溺水,被送入医院。
但这样的话,我理应是死了,怎么又活了?
那段哥哥与那只手的对话……
哥哥是做了什么吗?
刚才那个噩梦一般的怪异经历是真……
我猛地坐起,一把掀开棉被。
果然,映入我的眼中的是一具布满吻痕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痕迹,就像是一朵朵桃花,在胸口、小腹、大腿、小腿,甚至于脚面都不曾遗漏地盛放着。
而我稍稍活动身体,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后流出。
我几次伸手却又收回,最终在股间摸到了又黏又稠的**。
看着黏着在指尖的白色**,我感到了骆驼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根稻草落下时的绝望心情。
但这份绝望并未吞噬我的理智,反倒令我平静下来。
电梯里融化的身体,图书馆大厅门外腐烂的人脸,短袖哥哥被一再断首的惨象,以及小狐狸隔着玻璃被分尸的情景和桃树下无止尽的**等等,这些场景再度一次又一次在我眼前回放。
我仔细思考着每一个细节。
终于勉强勾勒出一条时间线。
2014年9月28日 哥哥在图书馆我的面前失踪
2015年9月28日 我去折了一枝桃枝,与祂做了一个交易。
哥哥回归。
2015年9月29日 我住进神经外科的住院病房。
此前我遇到的那位10月3日的断首哥哥与1月9日的冬装哥哥。
如果他们所言都不虚,那么只可能在2015年9月28日之后再次进入图书馆。
他们进入图书馆本身,并不令人生疑。
若是哥哥确实做了所谓“喂饱”的行为,那便是犯下重罪,被拉入图书馆最是正常不过。
但他是如何进入又离开,而后在另一个时间又一次进入。
王奶奶“不是人”的那番话,以及此前那个哥哥相貌的癫狂之人的“小心我”的提醒,再者还有刚才在桃树下的那段奇怪的对话,都让我有种极为不好的猜想。
而要证实它并不困难。
我要见一见哥哥们。
做下决定,我从床上坐起,再一次打量这个房间,特别是那两个可以看见外部的窗户。
左侧的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外则是一片漆黑。
而右侧的窗外,正是一条马路,马路两侧路灯星星点点发出橙色的灯光,时不时就有一辆汽车经过,看起来最是正常不过。
即便如此,我并不认为现在会是在正常的世界。
我掀开被子走下床,落地的瞬间,两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
那个令人费解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在等你……来##$三楼……等你……解放……你的……约定……”
是谁一再呼唤我?
我的约定?
解放?
等我?
难道是祂?
我躺在地面上,反复思考着。
不经意间,竟发现随着这个声音响起,病房中的装饰都在逐一改变。
沙发和茶几变成了板凳和木桌。
病床变得更为老旧。
似乎在刹那间,时间被倒回了以前,进入了另个时空。
这就是祂的力量吗?
我扶着病房里的钢丝床艰难地站起。
不等我仔细观察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房门的小窗户上出现了一张人脸,正紧紧贴着房门的窗户看着我。
它满脸都是血,半边脸已经血肉模糊,眼球、血肉还有白色的黏稠液体混在一起,好似下一秒就会从面上滴落。而另一侧也没有完整到哪里去,眼眶里眼球摇摇欲坠,鼻子整个都被拍扁在脸上,只留下一个肉堆的凸起,嘴唇早也不见踪影,牙齿外露,舌头就垂在牙齿间,血顺着舌头流过玻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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