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了,叶子还没黄。
林子里面很安静,夏时初走到深处,那棵大树就站在那儿,挺拔苍松,前面的位置也被掉下的树叶盖住了,丝毫看不出来这里来过人的印记。夏时初出神地蹲下来,那天他就坐在这,极其放松的姿态,不,一开始还是像被冒犯的小兽散发出危险的信号,也许是后来察觉自己没有恶意,才放松下来,允许自己进入他的地盘。
还和自己说了话,很多呢,比第一次遇见到现在,多很多呢。
他第一次穿着白衬衫,在考场里
“有笔吗”
“谢谢”声音好听极了,
第二次,在小巷里,他整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俊逸如神祗,月亮幽幽的泛着冷光,打在他的脸上,可好看了。
还有在这里,他说这话,问她现在都还似懂非懂的,整个人都乖极了。
没在啊
那算了吧
踩着树叶,背离了最初的地方。
空气冷了很多,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听不见了,黑色的衣角被风扬起来,他眉眼是冷漠,面上如霜,眉眼冷傲,整个人像块低着头的雕塑,眼波无衷只是看着那些被踩响的树叶。
小猎物跑到自己领地上了呢
良久,颓废的撇下双肩,半蹲着,捡起一片树叶,轻轻地用一种谜一样的语气说道
“你被她踩着开心吗,我好羡慕你”语气低迷,白的泛青的指骨滑动,以最狠辣的力气将叶子捏的粉碎。
夏时初回寝室的时候,没看见夏天。苏然和赵雪盼在寝室
夏时初问:“你们两个吃好饭了?”
苏然“嗯,是啊,夏天没和你一起吗?”
“啊,她爸爸来找她,出去了。”父亲该是什么角色呢,是作文里面的如山一样沉默深沉吗,妈妈是温柔似水的白脸还是爱扮红脸的呢,不知道啊。
夏时初沉默得坐在自己的桌子旁,努力的回忆,脑海中是否有父亲母亲两个角色的身影,没有没有,好像是隔壁的阿婆带她,村长爷爷一家人照顾她呢,那我的身世就是他们口中的父母得病去世?那父母两边的亲戚怎么从来没有出现过......
越想越觉得可笑,兀自笑出来,夏时初啊夏时初,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难道你还有一段离奇的身世,父母健在?笑话,生而不养,你期待着什么?
她们两个人也没打扰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夏时初是孤儿......家庭欢乐她们都不会提起,看时初郁郁的脸色,她们两个人也很安静的干自己的事儿。
夏时初越发地冷漠,面无表情的收拾书包,准备好晚自习的要看的书,背上书包,故作轻松愉悦地,转头对她们一笑:“我去上晚自习了”
两人:“好~”
走远
苏然呆呆地看向寝室门:“你有没有发现时初她好难过啊,笑的让我好难受”
“嗯,每一次的高兴都会沉积一次的悲伤。开心越多,悲伤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也许,到最后,会成为雪崩,儿每一次高兴都即将是雪崩后的每一片雪花。”
“你最近看什么书,怎么有点伤感你。”
“《理想国》”
“.......”我只是听听,我不会去看的。
教室里面一片安静,都是圆润的笔尖在纸上梭梭滑动的声音,夏时初右边的位置是空的,时初似乎习惯了,不过是一天而已,夏时初强迫自己忽视心底那股空落落之感,一个人长大的人,怎么会依赖别人呢。
按部就班的看书,刷题。
下课在闹,大家学完后就聊天啊,追逐打闹啥的,热闹是他们的,学习是夏时初的。学习是夏时初的王牌,又是学习委员,今天旁边没有陆时景大佬,大家都很开心地跑来问夏时初题目。夏时初‘受宠若惊’的给他们讲解题目。
不要问为什么是‘他们’,问夏时初的基本是男同学,女同学,她们更喜欢去问宫隶。
哎,世道
“叮铃铃~”
晚自习放了。
夏时初按照习惯待到最后,稀稀疏疏的人群,等四处都安静了,夏时初才收拾书回去,慢慢地走着,开始冷了呢,要去买外套了。
路上的人少得可怜,夏时初觉得内心平静非常,本来世界就该这样,悄悄的,大家都悄悄的。
影子剪在一起,难舍难分。夏时初听到后面轻的像猫一样的脚步声。
他来了
夏时初难以控制的绽放了一个小笑,唇角悄悄地牵起,没有动作,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皎洁清冷的月光,好好看啊,她以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低低柔柔地说:
“你来了?”
身后的人似乎没想到女孩会说话,顿了下脚步才说
“嗯~”
有点儿嘶哑,不知是不是没睡好。
“是有事儿吗,你没来上课~”
“.......”
在沉默良久后,时初都以为他不会再答了。
他回答了,“......嗯”
时初暗暗地想,他是只会说嗯吗
于是再问“你手还疼吗?”
“......”
沉默,
时初没再听见他的【嗯】,就停下来转身面对着男孩。
眼前男孩在发呆,夏时初停住他也跟着停住,眼中无甚光彩,迷茫布满他的原先冷冰冰的淬着毒药的眼睛,她记得他的眼睛是浅褐色的,衬得他眼睛越发冷漠。现在却是含着水蒙着光的懵懂,大概是不解什么。
也许他没听到:“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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