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儿,我跟你交易。”
“若真是夫妻同心,相信相爱,又何必答应我。”
“我答应你,并非不信任我的妻子,我只是怕她自己一个人做傻事,或者自己一个人去承担些什么。至于你想要知道的那些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不用像从前那样瞒你。”他转身重新坐回去,以一个交易者的姿态面对她,将那股子迫人的气势收了回去。
“好,我告诉你。”她倔强的不肯认输,可心底一直有一道声音在不断的提醒她:宋灵儿你失去了这个世上最爱的你的人,你果然不配。
“刑元元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奉京城里的孤女,更不是何小姐的恩人。她是恭贤王的私生女,姓刘。至于她来到你身边的原因,跟一个人有关系。”
“谁?”
“长公主刘僖姊”
宋灵儿看着他,将心底那份不甘收回,逼自己心冷心硬。面前这个男人,她从前可以利用,如今也可以。为了主上,她可以伤害任何人,不惜一切代价。
何珩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神色凝重,又正好有一属下急色赶来,迎面与他撞上,他眉峰一皱,张嘴吩咐:“派人回何家,将少夫人接过来。”
属下表情严肃,手中拿着一份书信呈给他,同时开口回禀:“高阳来信,少夫人不见了。”
何珩神色陡变,立刻拆信。白纸墨字,上面是他父亲的笔迹,只有短短几句。
‘元儿身份有异,已离何家,不知去向,速回。’
“少主,来信的人交代我们备好脚程最快的马匹,说少主要回关内高阳。”
“也好,备马,本公子要入山打猎。”何珩将信装进胸口,径直越过属下,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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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
三人在汤泉附近稍作休息,两个姑娘义正言辞的驳回孟玊洗澡的请求,但自己却又扛不过诱惑,对泉洁面,将连日来的污秽洗去。虽不能沐浴,但也干净不少。
孟玊斜靠在树,双臂抱于胸前,单膝弓起,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无聊的扭头四看,好不潇洒恣意。树叶缝隙的光斑驳在他脸上,一转头就正正好瞧见了一副美人梳洗图。
汤泉雾气氤氲,清风拂过。女子捧一汪泉水在手,一颦一笑,眼波流转,纯洁与风情交融,刹那间动人心扉。泉水触肤时,他似乎看到了她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薄薄青筋,冰肌玉骨,凝脂玉嫩,仿若新生的婴儿,是这世上最娇嫩易碎的宝贝。那几颗晶莹的水珠挂在她长如蝶翼的睫毛上,缓缓低落,坠入汤池,散了一泉的旖旎,搅了一池的清水。
“借泉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他口中呐呐一句,眼神透过水雾,尽显迷离柔情。
光影雾花落,林静深谷空,脆鸣惊山鸟,人闲幽泉中。这世间本有许多美好的事情,只是缺了清灵空澈的眼睛去发现,正如此刻,他视线触及,耳听鸣声,皆是再美不过。
“小叔!”
孟金缨一下子从草丛里钻出时,孟玊冷不丁叼草就把舌头给咬了,回头埋怨看她,不耐烦的开口:“
“小叔,你与喜夫子从前是不是认识啊?”孟金缨坐在他旁边,看了眼泉水旁的女子,再回过头来试探性的问孟玊。
“为何如此说?”孟玊双手放在脑后,往后一趟靠在树上,眼睛虽盯着面前的人,但余光却暗暗瞥着远处的女子。
“总觉你二人古里古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些壮汉来之前,我在这里捡到你的玉佩,喜夫子见了,似乎触动很大,好像认识。”孟金缨不确定要不要将喜夫子的真实身份告诉孟玊,她不想隐瞒,却也不想戳穿夫子的私事。至于那玉佩,她已经知道夫子为何会认识,只不过想拿这话来套一套孟玊。
“玉佩呢?”
“在这里。”她从胸口将那枚玉佩取出,顺口一问:“这玉佩的穗子我记得原来是黄色的,小叔是换了吗?”
孟玊从她手中拿过玉佩,看都不看直接塞回胸口衣襟,倒像是怕人抢了似的,随口一答:“你记错了,一直是红色来着。”
孟金缨撇撇嘴巴,嘟囔了一声小气,便也不再纠结这穗子的颜色。只是先前那个问题,孟玊还没有回答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喜夫子和小叔都不是俗人,二人身上都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若是彼此遇到,总该是一番难以描述的感觉。可方才他二人碰面,疏感也无,生冷也无,倒不像是两个人的作风。
“金缨,你说小叔是不是该讨个媳妇儿了。”孟玊突然开口,眼角微挑,冲小侄女傻傻笑一笑。
孟金缨不假思索,立刻回他:“打算娶公主了?”
“差不多吧。”他回头看了眼远处的人,然后对她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眼中满是狡猾的精光。
孟金缨抓耳挠腮,不明所以,见他频频回头看喜夫子,却又说着要娶公主的话,弄得她怎么都摸不着头脑。
“行了,你在这儿待一会儿,别来打扰。”孟玊揉揉她的头发,起身弹了弹衣袍,施施然向远处的人走去。
孟金缨一脸迷茫,盯着他的背影,使劲儿的挠了挠头。她还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是自己多想了吗?
刘僖姊知道有人站在后面,可她偏不回头,只自顾自的理头发。孟玊无奈摇摇头,蹲下来坐在她旁边,从泉中捧出一捧水,出其不意的淋在她刚刚理顺的头发上,然后得意的发笑。刘僖姊激动往后一躲,可还是来不及,水珠顺着发丝流在脸颊上,她嘴一横,干脆效仿他捧水泼出,一下不解气,想了想又泼了两三下,只将对方给泼成了落汤鸡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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