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肚子里坏水满溢,于是别出心裁,迂回曲折地送来一个传声筒。前朝办不到的事,后宫却能曲径通幽;男人做不得的事,换成女人,有时候便会柳暗花明,少许多障碍。
只是这个“传声筒”太过可怕,抵消了王放所有的庆幸之情。
思来想去,这却也是唯一的办法。如果谯平直接送个美人进宫,自然引人注目之至。因此他剑走偏锋,把明绣混在一群路人当中,通过罗敷的一次“点选”,让明绣的到来显得尽可能的机缘巧合。
卞巨知晓王放和罗敷的诸多往事,也认识他俩的许多故人。唯一不认识的,大约只有明绣了。
既无出身,又是女眷,养在深闺。这样的女郎千千万,他大概从来没注意过。
思及此处,王放心中一动,小声问:“你如今,在做什么?”
大约不会像同龄女郎那样,日日闺中刺绣纺织,等待出阁的日子。
明绣略微不好意思,犹豫片刻,实话实说:“阿父不得丞相重用,被派在外驻守,让我也习点武艺,以备万一的战事。”
王放顺口把她的话提炼拔高,敬畏道:“女将军。”
嘴上毕恭毕敬,身体有点哆嗦。强行镇定,继续谈笑风生。
“那……谯平如今,是你什么人?”
明绣脸色微红,咬着自己薄薄的嘴唇,说:“谯公子他……叫我来洛阳时,认了我做妹妹。”
王放“哦”一声,不失讽刺地评论:“他倒是挺懂裙带关系。把自家妹妹送进宫里做宠妃,既不惹眼,又见忠心——该升他几级官?”
见明绣眉毛竖起,眼看就要发作,又赶紧改口,笑道:“……我是说,阿颜甘冒奇险,深入虎穴,实乃女中豪杰。子正兄不畏人言,相机行事,不愧是你的知己。”
明绣被他这番真真假假的话弄得无比烦躁,手边“咔”的一声,又捏碎一枚棋子。
这才几个月不见,十九郎的贫嘴能耐又渐长。
她咬牙道:“废话少说!谯公子托……托我来带几句话……”
跟王放这短短几句言语交锋,没占到丝毫便宜。她隐约觉得,眼前这男孩子已不复往日,熊气骤减,换作狡黠而沉静的锐气。虽然见了她仍旧是惊恐万状,但似乎已远没有以往好欺负。
因此,她第二次把这个意思表达出来,语气已无方才那样自信,带了些商量的意味。
王放见好就收,洗耳恭听:“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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