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的车票是连座的。
余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整张脸贴在玻璃窗户上,睁着眼美滋滋地在欣赏沿途的景色。
高架底下,俯视望去,除却一排排房屋一条条水泥道路外,最好看的莫过于整齐划一的稻田。
绿油油的一片,偶尔微风拂过,它们就卖弄风骚似地左右摇曳起来。
“等成熟了,就是香喷喷的白米饭了。”
余夏左手抚在窗户上,食指微抬,轻轻在上面敲打着,一边敲打一边低声呢喃。
尤东寻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他伸手将她给扯回来,言简意赅:“车窗很脏。”
“……噢。”余夏乖宝宝似的坐正,目光却依依不舍地黏在窗边。
整个过程,张烨都在安静如鸡地看电影,耳机一塞,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偶尔瞥见右手边那两人的动静,眸子微闪,梗在喉咙口的“啧啧啧”就不受控制地发了出来。
张烨很后悔。
极度后悔没听取尤东寻分开走的建议。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电影。
动车将近十一点半才到终点站。
听到车上的到站提醒时,蔫啦吧唧地将脑袋靠在尤东寻肩上的余夏倏地坐直,乌漆漆的瞳仁里霎时间迸出一道光来。
她饿坏了,吃完了带来的所有小面包后,她还是饿。
动车上十点左右就有乘务员推着小车来回走动,小车上全是盒饭。
她眼巴巴地望了会儿,却又在尤东寻问她吃不吃的时候果断地摇了摇头。
小怪兽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等到站下车后,可以去吃更好吃的!
因小失大的事情她要忍住,她绝对不能做。
尤东寻斜眼瞄她:“等会带你去吃好吃的。”
余夏点点头,心里默默道,知我者,奥特曼是也。
张烨起身帮忙将行李拿下来,递给尤东寻时冷嗤道:“行了行了,等会儿我请客。”也好过给你小子机会在我面前大秀男友力地秀恩爱。
尤东寻嘴角一扯,“用得着你?”
“……”
有句脏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尤东寻本来确实计划着直接去他姐那里小住几天的。
只是捎上张烨后……
三人行,总不能抛下他一个人住酒店。
他皱了皱眉,忽地放下筷子。
桌子底下,他握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下半部分的26字母键上敲打着。
饭桌上,余夏正大快朵颐地吃地欢,搁在一旁的手机突地就哧哧地振动起来。
她歪过头拿眼瞥了一眼,顿了几秒后,继续吃饭。
尤东寻:“……”啧。
他抬起脚轻轻地踢了她一下,见她扭头瞪他时,微微颔首,眼神示意她看手机。
她眨眨眼,反应慢半拍地“噢”了一声。
张烨抬头:“你噢什么?”都没人跟你说话。
“我在打嗝。”余夏瞟了瞟尤东寻抽搐的额角,冷静道。
张烨狐疑:“打嗝声是这样的?”
余夏吃了块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张烨想了想,点头,“也是。”
尤东寻:“……”
微信上的内容很是简单,就是在寻求她的意见:“有个张烨,所以住酒店怎么样?”
阿呆:“好啊。”
随遇而安就好。
她舔了下下唇,扑闪着眼睫冲着他抿唇浅笑。
lpl夏季赛是在两天后。在这之前,他们三人组团出去逛了逛。
上海跟怡县相比的话着实过于繁荣,逛久了会产生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
lpl夏季赛前一天,下午六点。
酒店房间内,尤东寻洗完澡出来换了身衣服,脖子上还搭着一条毛巾,不时地撩起擦拭着湿头发。
男生的头发短,容易打理些,随便一擦,就能干了一大半。
而他微卷的发尖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重力的作用下,滴答一下掉落,消失在褐色地毯内。
张烨听到动静后,悠哉悠哉地放下手机,他半靠在床头,微微抬起眼:“啧啧,不得了,以你这副姿态去敲响对面的房门,我相信……”他上下扫了一眼,揶揄般地吹了个口哨,话锋一转:“啊,余夏艳福不浅。”
“喔。”尤东寻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他稍稍低下头甩了甩头发,冷冷清清道:“庸俗。”
他有在余夏面前脱过上衣。余夏的反应是淡定地别过脸继续看书。
……肉体不如书系列罢了。
他幽幽地叹气,眼底满是懒散的碎光,抬起脚慢悠悠地踱步到床边坐下,随意翻了翻背包里的东西,问:“待会儿去外滩?”
一分钟后。
对面的张烨整个身体滑到床上,瘫着脸背过身去,“不去。”
尤东寻:“?”
“我来上海是为了看比赛的,不是为了沦为你们这对小情侣的跟班。”张烨语重心长。
“喔?”尤东寻嗓音往上一扬,“我有让你帮我们俩提东西吗?”
“……”
“没有的话就不应该用跟班这两个字形容自己。”
“……”
“不顺捎着你出去玩,我们会良心不安。”
张烨猛地回头,噎了好一会儿,白眼送上:“那真是太好了,能让你良心不安是我莫大的荣幸。”
尤东寻冷眼瞥他,声音更冷:“客套话而已,你居然当真?”
顿了顿,他挑了下眉梢,继续道:“都是大学生了,对别人的话要有点判断能力。”
“……”
张烨觉得,尤东寻这人应该感谢他高中三年的不杀之恩。
想到这儿,不禁眉头一皱,啧,三年同寝室下手的大好机会居然白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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