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念廷开心地接过来。
很自然地,他碰了周铮的手,毫无异样,手很快离开,没有丝毫察觉……
周铮松了口气。
方才跟岳念廷比划的男人脱去防面罩急急火火朝这边跑来,看得出他想显得大度一点,却还是带出些许尴尬,挠挠头,对正在喝水的岳念廷说:“岳先生,就您的水平都能当我祖师爷了,我还怎么当您老师啊,要不您退卡吧……”
“退卡你不会受影响吗?”擦着脸上的汗,岳念廷将毛巾递给周铮。
“嗨,大不了一个月工资陪给道馆,只当白干了。”这人腼腆地笑了下。
“不用,我学的又不仅仅是剑术,李老师对我用心良苦,悉心教导,恪守职责,正是剑术之道的最佳体现,今天的切磋只是助兴,还望李老师不要介怀,我还会再来上课的。”岳念廷微笑,语气谦逊。
对方简直受宠若惊,立刻鞠躬道谢,嘴里寒暄着离开。
人一走开,岳念廷便凑到周铮耳旁,手挡着跟他咬起耳朵:“其实我也就那么回事,是这地方水平实在有限……”
话说一半,岳念廷怔住了。
他的嘴唇一启一合,几乎贴在周铮的面颊和脖子上,不过几秒的零距离接触,皮肤上散发出来的高热便让这个人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周铮立刻拉开距离,后退小半步。
对方沉默,细细观察他。
下一刻,拿过周铮手里的毛巾和水壶,岳念廷再不看他,一声不吭地去更衣室换衣服。
周铮郁闷着一张脸,默默地垂头跟在身后。
**
剑道馆就在林泉山庄脚下,遛个弯就到了,岳念廷并没开车,从始至终他没回头看周铮一眼,走出剑道馆,挎着宽大的武具包,他迈开大步向山庄走去。
凭借以往对这个人的了解,周铮知道岳念廷生气了,而且气还不小。
他悲催地琢磨着,也许本来就不应该硬撑,搞什么冰块降温,脖子总比手臂热得快,以岳念廷的本事一靠近就特么完蛋……还特意跑来献殷勤?!自己连笑都不会了,献个屁啊献……
岳念廷个高腿长,走得快,周铮脑子一乱脚下就跟不上,他越走越急,急火攻心,头晕加头痛,忽然眼前一黑,身体往侧边倒去……
瞬间,一只大手伸过来将他稳稳托住,身体被拉正。
岳念廷牢牢抓住他的胳膊,盯着周铮的脸,满眼关切。
眼前黑影消散,当看清楚是谁时,周铮尴尬地苦笑:“岳……岳先生,抱歉,我……”
“别说了,我背你。”
不由分说,岳念廷蹲下来,后背出现在斜下方。
周铮有点懵。
“上来,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没办法,硬着头皮,他爬到这个人肩头,当手臂环上脖颈时,岳念廷迅速直起腰,手臂向后紧紧将周铮托好,还向上颠了两下,更加牢靠。
当周铮整个人贴上来时,一股滚烫的灼热扑背而来,腾腾高温让岳念廷不禁蹙起眉头:“这么高的烧不在别墅躺着,跑来找我干什么,还用冰敷胳膊和手骗我,你真把我当傻子啊,周铮。”
“对不起,岳先生。”后面的人声音见小。
“闭嘴。”岳念廷不想听他说对不起。
周铮也真再说不出什么,高热使得咽喉像被火燎过似的,又烫又疼,异常刺痛,他懒懒地趴在岳念廷背后,头贴上去,闭上眼睛……
……
背着人刚踏入院门,陈国生便一溜小跑过来帮忙,伸出的手被岳念廷一记冷眼杀冻在空中,他毫不客气地冷冷对陈国生说:“你就没起好作用,烧成这样不打电话叫我回来,让周铮给我送什么毛巾和水。”
陈国生讪讪地一撇嘴。
将周铮放到沙发上,用靠枕垫在他后背让他更舒服一点,岳念廷开始翻看他吃的药,抠出一片退烧药,倒了水,递过去。
周铮乖乖服下,还回水杯时,岳念廷却不接,告诉他,喝干净。
咕咚咕咚一口气全灌进去,周铮抹了把嘴,特意把杯子倒置过来,意思是,看吧,一滴不剩了。
拿过来,又斟了满满一杯,岳念廷递回去。
偷偷看了这人一眼,周铮二话没说一整杯灌入肚中,却没想到杯子再一次被岳念廷搞到满。
这回喝完,他可怜兮兮地向岳念廷瞅去……
淡淡的笑意扩散在唇边,岳念廷把空杯递给陈国生,对他讲:“多喝点水没害处,烧退得快。”
一盒一盒仔细检查周铮的吃药情况,最终鼻中一声冷哼:“阿莫西林你断了两顿,阿司匹林一片没吃,跟没吃药有区别吗?”
将药盒扔给老陈,他对周铮下命令:
“转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敢违抗,缓着劲,周铮一点一点慢慢往下脱,右臂缠绕伤口的纱布透出点点血红……
始终,岳念廷都在凝神审视,他要从动作看清周铮的伤势。
直到整件衣服脱完,岳念廷才像是松下一口气,按照判断,筋骨没有异状,只是皮肉创伤。
搬了把椅子坐下,岳念廷让陈国生去准备热水,酒精,医用器具,消炎药膏,止痛喷雾和干净的纱布,他要为周铮清洗伤口,换药。
陈国生置办好,负手而立,摆出为岳念廷打下手的架势。
岳念廷却没让他留下,说自己一个人就行。
见他离开,毫不耽搁,岳念廷开始治疗。
对于伤口的处理和包扎,这个人一向专业而娴熟,曾经一度周铮怀疑他有医护背景,就算没在医院实操过,也一定上过护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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