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沟通几乎只存在于每晚的念诗环节里,而且是单向的,看起来很怪,对于一段包养关系来说就更怪了。
但岑远宁不觉得,甚至因此松了口气,精于商业谈判的他在这一刻显得知识空白。
这样的形式近乎一场温吞的拉锯,诗句成为连着他们的一根线,让他知道路绎始终在这里,而每晚念的内容又让他能摸到小朋友的情绪起伏。
路绎把每天的情绪都藏在诗里,完成了一场沉默又坚定的陈述:我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不太开心,可是我还想和你说话,所以想给你念诗。
他每天忙于调试新的技术植入,作为主演之一还要不断排练,毕业大戏作为毕业考核的一部分很重要,所有人都很上心。
他在这段忙碌里抽空想念那个说不认识他的人,一边希望他能主动找找自己,一边希望他不要再让自己这么喜欢了。
爱真是一场来势汹汹的不治之症,他想。
这边的岑远宁翻着法语学习资料,本来就有多国外语基础的他在Drake的沉浸式教学下学得很快,他已经能够进行简单的法语交流了。Drake问他要不要给他起一个法语名,岑远宁想了片刻说:“我让别人取吧。”
“你那个朋友?”Drake饶有兴趣地挤了挤眼,撑着下巴看他,“是个可爱的Omega吧?看你护得好紧。”
岑远宁没说话,瞥了他一眼,Drake马上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扣钱扣钱,我不问了。”
在月底他又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是一张《瑞典夏之夜》的末场票和一封小信,信里写:有一个心如顽石的暴君,他杀人,却无人愿意让他支付血价。[2]
接着写了一句:只给一张票,所以只能一个人来。
岑远宁几乎是立刻笑了出来,把旁边静静刷约炮软件的Drake吓一跳,他摸了摸胸口问:“哇,你原来也会这么笑的?”
这是一首鲁米的诗,下一句是:“对于面容姣好的国王来说,忠诚毫无必要。你要忍耐,你要忠贞,呵,你这面色蜡黄的情人!”
这段诗连起来撒娇置气的意味就浓了,像是一位还不懂掩饰情绪的小朋友用直白的暗喻广而告之自己吃醋了的事实,然后蹲在一旁边拔草边说你没错都是我的错,再过来抱住你的腿说:好吧,那你来不来看我的演出?
真是一个很可爱,又很有趣的小朋友。
连岑远宁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带着一点收不住的笑意和得意对Drake说:“是我的小朋友太可爱了。”
Drake挑眉:“啧,你**了?”
岑远宁懒得理他,他打开微信敲了一行消息给路绎:心如顽石的暴君申请再给陈助理一张票。
对面很快回复:已经单独给过啦,你以为我是心如顽石的暴君吗?
岑远宁笑意更深,旁边的Drake假装刷着软件,眼睛偷瞄岑远宁,抓心挠肝地猜这位小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他回路绎:但你也不是面色蜡黄的情人。
路绎:那我是什么?
岑远宁刚要回复,突然瞥到背后还有字,他翻过去看
原来下面还跟着一段:
在夏天走进剧场
舞台上有光、干冰和情人
如果你不来,这些都不重要
如果你来了,这些都不重要[3]
他用指腹蹭了蹭最后两行字,回复路绎:“你是春天的石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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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英译选自Divan, 1808:6-9. Translated by Fatemeh Kesh**arz.中文选自原野译诗
[2]选自微博上的@亚非文学bot ,因为手头的摘抄没有标出处,有些是看的英文翻译,有些是看的书,有些是看这个bot摘抄的,如果记得的话会尽量标注清楚,也推荐大家看看这个bot,用来入门Rumi的诗是很不错的!Rumi真的特别会写(啊,我都怕自己在文里瞎断章取义亵渎他了)
[3] 这里是改写,原文是:
在春天走进果园
石榴花中有光、酒和情人
如果你不来,这些都不重要
如果你来了,这些都不重要
(选自亚非文学bot的投稿)
其实还有另一个翻译,但是我觉得上面那个更好:
在春天的时候,到果园去一游吧。
在石榴花丛中,
那里有光,有酒,有石榴花。
你不来的话,这一切都了无意义。
你来了的话,这一切也会变得了无意义。
岑远宁最后说的那句石榴花也是从这句诗回复的,当然如果联想到石榴在Solomon ibn Gabirol诗里写得石榴也可以产生一点**联想(但并非我本意在这里就不放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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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这里的信真的很可爱,我写的时候足足被可爱了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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