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素想了想,觉着这实在不大符合俞莳乔其人平时一贯的行事风格。
她心下不安,难不成是昨天伤的太重了么?
她同这位大哥不熟,与四喜也不过见了两面。
可她毕竟已经站在这院子里头,再多的伤风败俗不顾廉耻有伤风化之类的话她既已通通抛在脑后,还在乎这点子矜持作甚么?
她上前问:“劳驾这位公子,我想问一句,他昨晚……是何种情形?”
那黑衣人先是叹了口气。
戚素:……
霎时心里咯噔一下。
是真的很严重么。
黑衣人道:“主子他昨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属下陪他到后半夜才勉强退了些下去,那后来将将睡下。”
戚素听得心里一揪。
黑衣人接着道:“那伤势真真可怖,唉,也不知主子他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么的来还,郎中包扎的时候都不忍卒看,何况是我们这些人。”说着以手掩面,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来着。
戚素:……
……她怎么觉着,这位大哥仿佛是意有所指呢?
这人正是清弦。
日日里跟在俞莳乔身边,主子在想些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因此尽量着往严重了说,总之这位戚姑娘神色越是凝重愧疚复杂,他觉着主子大概会越高兴些。
虽则那伤势本就比较严重,他不加以夸张也是足够了。
自俞莳乔成年之后,还真没人能教他受这么重的伤。
前两次为了护着戚素也没有。
戚素道:“我能进去看看么?”
清弦很想大吼一句能啊当然能数你最能了。
可他只是矜持地犹疑不定道:“可是……”
“我保证就在床边上看看!绝不吵他!”戚素都煞有其事的举起自己的三根手指了。
清弦才像是万般无奈道:“好吧,既然小姐您这般要求,我们自是不敢……还请您快些。”
“我保证,很快!”戚素重重点头。
清弦&站一边的四喜:……您可千万别快了能磨蹭多久磨蹭多久最好待到他醒过来是最好了呵呵呵。
终于得到允许,戚素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即便如此,她走过去时还是看到榻上躺着的人眉头微微皱起来。
清弦所言虽有些夸张,但戚素明白俞莳乔昨晚上那副样子是注定不可能轻易了事一笔带过的。
那鲜血淋漓的衣裳就不是骗人的。
前世里戚素见人流过血。
因此上她晓得多少血是会死人的。
眼下见他脸色苍白的这样,戚素不知道心头是个什么感觉。
复杂得很。
只更多的是安心。
没错,在这样不合适的档口,她因为这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下人们贴心的把帘子放得很低,只有微弱的上午的阳光投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温和极了。
虽则他一贯看起来都是极温和的。
对她如此,对所有人,好像都是如此。
但戚素明白,那是不一样的。
她从一边的圆桌下办了个脚凳,轻手轻脚地放在俞莳乔塌边上坐下。
门外两人看到,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戚素也很想看一眼就走的。
可来了以后就很想再陪他一会儿。
左右进都进来了,未免吵到他们主子,难不成他们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
戚素倾身坐下,挡住了唯一一片投射在他脸上的光影。
她撑着脸靠在塌边。
他已经不再穿着昨日那件脏衣服,此时只着一件白色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再往上头看,能看见他修长的脖颈。
分明是个男人,皮肤怎么能白的这样。
想上去摸一摸。
想看看衣服下头是什么样子。
但戚素及时制止住这流氓行径。
她以手掩面叹了口气。
正此时,突然有人开口:“你是因为愧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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