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光听后,背上却冒出丝丝冷汗。他虽远离洛都,但也听说过楚王素来与平贵妃的子女不和。并且,他清楚地知道,惠昌公主正是要嫁给卢桢的独子,那个被楚王妃当场退婚的郎君。若是卢桢受贿的丑闻在婚礼当天爆出,可以想见卢家和平家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程明光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位楚王,真是藏得太深了,恐怕就连所谓的被赶到楚州都是他主动做出的选择,以退为进,实在是高明。他的背脊沉沉弯下去,行了个全须全尾的大礼,“臣谨遵殿下意旨。”
他久久伏跪在地上,徐之顺没再看他一眼,直接抱着元宝走出了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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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姜琼英懒懒地倚靠在榻上,罕见地没有看书。她今日身着宝蓝色罗衫,挽起的青丝间仅有一支玉钗,一张芙蓉面上未施粉黛,如雪的皓腕间挂着那对徐之顺早先送给她的龙凤纹玉镯。温和的日光落在她身上,显得整个人都很沉静。
程明光向卢桢行贿一事,颇令她感到意外。上辈子,她在卢家协助婆母王夫人管家时,也看了几本私账,但每一本都做得干干净净,根本看不出收受贿赂的痕迹。或许,真正的卢家人眼中,她一直都是个外人。何况她前世看着温顺,然而内里的性子还是刚直的。
姜琼英想着,若是自己前世就知道卢桢受贿之事,她大约是难以接受的。
灵雪敲门而入,说道:“王妃娘娘,您本家来信了,”她走上前,将几封信递到姜琼英的手中,“似乎每一位都给您写了一封信。”
洛都到楚州山高水远,一封寻常的家信,常常要在路上走一两个月。算算时日,这几封信在她刚抵达楚州不久就发出了。
姜琼英拆开第一封,是阿爷写的,除了一些关心的客套话,信中说的无非是要她好好督促楚王,千万莫要在楚州荒废了学业。在信尾又隐晦地说她阿兄姜思贤比先前有些长进。她不由一笑,顺着打开下一封,是阿娘的信,交代的是女儿家的琐事,还叮嘱她多包容楚王的性子,夫妻间少吵些架。
最后一封由阿兄和小妹合写,信笺的前半部分被小琼莹稍显童稚的字所占据,后半部分则是兄长歪歪扭扭的书法。
小琼莹年纪尚幼,识字不多,只能用简单的字词来表达对自家阿姐的思念。姜思贤则在信中写到,他不日便要去考武举,并笃定地认为自己定然能一举拔得头筹。如果将来楚王欺负她,他一定会狠狠揍楚王一顿,为她出气撑腰。最后,他还提到卢家的事,像是说笑话一般写给她看:比如卢桢一把年纪新纳了好几房小妾,其中还有一位大了肚子。又比如,卢至善还未尚主,就彻底成了闲人,就连校书郎的差事都做不成了。
姜琼英抿了抿唇,心说:卢家这回都要大祸临头了,再多添几个笑话都不打紧。就是不知道那位爱卢至善爱到死去活来的惠昌公主,这辈子有没有勇气与他一同共渡难关了。
她正准备将信笺折起收进匣中,发现一片阴影投在雪白的纸张上。与此同时,徐之顺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在看什么?竟然这么入迷。”
姜琼英被面前突然出现的郎君吓了一跳,手一抖,那薄薄的信笺就飘到了地上。她想要弯下腰去捡,徐之顺却先她一步将信笺拾起交给她。
“霁奴,你真是吓我一跳。”姜琼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像是有些不满,又像是在撒娇。她一边把信笺折好,一边说道:“是我家里寄来的信,说了些京中的趣事。”
徐之顺在榻上坐下,问道:“什么趣事,说与我听听。”
姜琼英笑着将姜思贤在信里写的那两桩事说了,徐之顺听后,却是面色沉沉,摸了摸下巴,说道:“看来姜三郎还挺关注卢家的。”
姜琼英担心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对卢家恨之入骨,阿兄提这些事不过是想让我解气,你可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了?”徐之顺笑着看向身侧的小娘子,说道:“我可不像你阿兄,什么都没发生就已经生出揍我一顿的想法。”
“谁知道呢?”眼前这人有一张举世无双的俊容,只是用纨绔恶名吓退了京中一众娘子。若是将来他入主东宫,甚至登上皇位,保不准就成为洛都娘子的梦中情郎了。到时候,他怕是想挑哪个就挑哪个。
徐之顺一眼就瞧出小娘子的想法,无辜道:“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在担心什么?”他的掌扣住她的纤腰,含情的凤眼对上她如水的杏眸,说的却是,“这阵子太忙了,你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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