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那个湖南团伙利用小孩子在T城盗窃案开庭的日子。温殊作为此案的检察官出席了开庭。小女孩丽丽不过才五六岁,就被亲生父母以每年一万块的价格租给嫌疑人张欣。张欣因为已经怀孕了三个多月,被取保候审,但是小女孩的亲生父母被告上了法庭。法庭上,令人觉得唏嘘又有点心酸的是,丽丽还一个劲儿地帮父母讲话。她的爸爸妈妈似乎终于醒悟过来,自始至终都没有断过眼泪。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他们会被剥夺对于丽丽的抚养权,丽丽以后的未来会去福利院,也许会有一对好心的继父继母来领养她,她的未来将和他们无关了。
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温殊忙完这个开庭之后,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
昨天元安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轮休,和温胜利死磨硬泡在一起呆了一天。两个人之间本来就不是太熟,再加上温胜利心情不好一直板着脸,这相处的气场简直尴尬癌都要犯了。
几乎从来不请假的温胜利竟然请了三天假,请假的理由是眼疾犯了。他从前段时间开始眼睛就开始不舒服,这几天因为急火攻心,肝气郁结,就更严重了。
可是即便是元安再劝他,他也死活不去医院。
元安无法可施,只好打电话给温殊。
“他精神状态怎么样?”
“不太好,我看他一直在书房发呆。有时又在上网拼命查着什么。”
对于温胜利在查着一些什么温殊心里是清楚的。
“那吃饭那些正常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嫌我做饭不好吃,反正是没怎么吃,然后我叫了外卖,他就吃了两口。”
“那怎么行?”
“就是啊,六七十岁的老人,身体怎么经得起怎么折腾,可是心病还是需要心药医啊。”
“我早应该过去了,”温殊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他不是有心脏病吗?我特怕他一看见我就激动。”
元安想了一下,说道:“激动是肯定会激动一下的,可是你毕竟是亲生儿子啊。我刚还还看见你爸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在抹眼泪呢,看得我都有点想哭。”
温殊一听这话,眼泪瞬间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太有画面感了。
顾彦棠说什么都要陪他一起去。
温殊怎么推辞都不行,非要陪着一起。
温殊问道:“你去干吗?找打吗?”
顾彦棠担心地反问道:“那他会打你吗?”
温殊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他从小是没打过我,但是——”
顾彦棠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心,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要去,我不管。”
温殊看了他一眼,劝说道:“你要去了,估计就算本来不准备打也得打吧。一看你不就得急火攻心嘛。”
顾彦棠:“那我就站在门外面,或者楼梯口,我就是要陪着你。否则你不准去。”
本来顾彦棠就非常非常黏他,在交了留学交换生申请之后,黏的程度就直接升级为狗皮膏药一般了,简直连一刻看不见他都不行。温殊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
到了家门口,温殊敲了敲门,用眼神示意顾彦棠在门口等着别进来。
顾彦棠点了点头,心里则动了个小心思,在门缝那里夹了块小石头,让门关不紧,但是虚掩着。
温胜利一开门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儿子,一下没做好心理准备,愣了片刻。
温殊一进门二话没说,就直接跪下了。
父子二人有点尴尬地对峙了片刻,温胜利本来暴怒的一腔火,因为温殊这样一跪,反而没了个出处。
他叹了一口气,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回来干吗?想看看我有没有被你气死吗?”
“爸,对不起。”温殊的头垂得低低的,好像除了对不起,温殊再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平时的温胜利没有什么爸爸的架子,说话和蔼的很,甚至和顾彦棠说起话来都没大没小的,可是今天温胜利不同一般,板着一张脸,神情严肃地走到温殊的面前来。
温胜利问道:“你别和我说对不起。我今天就想问一句,你这个毛病能改吗?”
温殊的眼睛里有泪光在打转,他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个我改不了。”
温胜利抓着温殊的手,挺用力的,说道:“我在网上看到很多人通过治疗都改好了,有好多人都和女人结了婚,还生孩子了。”
温殊咬着牙,狠了狠心说道:“对不起,爸,这个真的改不了。我试过很多次了。”
“你试过很多次了?怎么可能?”温胜利有些绝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道:“你肯定是受到坏人影响了,对吧?你肯定是小时候被戴漠桐勾引了,现在又和顾彦棠那个混蛋在一起,你离开他们,离得远远的,这毛病肯定能好的,对不对?”
看着温胜利近乎绝望地拉扯着自己的胳膊,想要在自己的嘴里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和电视上那个运筹帷幄的检察官简直大相径庭,温殊的心里特别难过。豆大的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在温殊的身下很快洇成一小摊。
见没有得到回应,温胜利又一次建议道:“小殊,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心理治疗的医院,这个是可以治好的,你听爸爸的话,去试一下好不好?”
温殊抬起头,咬了咬牙,近乎残忍地说道:“爸,你别做梦了,我要是真能改好,我从十几岁就改好了。你要真想出气,你就打我一顿,你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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