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机屏幕,直到响完,都没接。紧接着又打了过来,一遍一遍,就像是要打到我接为止。
当手机第五次响起的时候,我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下意识的抓了一下床单,真的是贺天。
我没有回答,握紧了手机。
“在干什么?”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十分低沉,却有种轻飘飘的不真实感,甚至是可以说是,虚弱。他似乎并不在意我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语气听上去很轻松,仿佛嘴角都带着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
“抱歉,今天不小心被猫挠了一下,可能这几天暂时回不去了。”
被猫挠了?什么意思?突发的事件,多起来的保镖,伤痕……
他好像……受伤了?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等了一会儿,轻声叹了口气,用低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很想你……”
我从不相信这个男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但是现在在电话那头跟我说话的这个人又是谁?
通话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动,手机贴在耳朵上开始发烫。
“算了……”
“你……”我深吸了一口气,打断他,“好好休息。”
“嗯。”他似乎一瞬间高兴了起来,随后突然闷哼一声,但很快又打住,“你也早点休息。”
“那我挂了。”我说。
没等他再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窗外。
漆黑中有一点光亮,像个飘在空中的火星子,那是入户花园里立的路灯。
窗户上倒映出一个人,他面无表情,我却从他脸上看到了矛盾,半面是逞,半面是痴。
看着这张脸,一个莫名其妙地念头从我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或许可以离开贺天,离开北京。那张契约上没有写明如果我毁约,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所以我是可以离开的。
他当初就是这么丢下我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在他受伤的时候丢下他。
那晚我坐在床上,想了一夜。
7点多的时候小傻狗来挠门。这狗大概是先去了贺天那边,发现没人才跑过来。我下床开门,把它嘴里的项圈取下来给它套上,带着它下了楼。
门口依然有保镖,只是好像换了批人。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上都凝着霜,路过梅林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前段时间开了口的花骨朵不知怎么的又缩了回去。这天气一会儿冷一会儿暖的,连花都拿不准是该开还是不该开。
虽然一夜没睡,我却十分精神。小傻狗大概是因为身上的肥肉多了,已经不向以前在我家楼下那会儿那么怕冷,昂着头巡视领地似的小跑着,像匹小马驹。经过池塘边,它突然撒丫子开始往池塘的方向跑,被我一把拽住。
“又他妈往那儿跑!”我蹲**用力把它按得蹲坐在地上,“昨天那条鱼呢?被你吃了?”
我掰开它的嘴往里看了看。它不停地左右甩脑袋想挣脱我。我放开手,揉了揉它的耳朵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你是不是很喜欢他?”我问。
小傻狗看着我喘气。
我想了一会儿:“既然那么喜欢他,就一直喜欢下去。”
说完我站起来,抱着它的脑袋用力揉了揉:“走吧。咱们继续跑。”
吃过早饭,我像往常去乐团的时候一样背上琴箱和背包,准备离开。管家问我要去哪里,我说要去一趟乐团,之前换的琴弦不结实,得重新换一次,麻烦司机送我去市里。
上车前两个保镖跟了上来,说先生吩咐,这段时间莫先生出行都由我们来保护。
我听的直皱眉,不管我怎么拒绝他们都像没听到一样,一板一眼,跟两个机器人似的。我看向站在一旁的管家,他一直恭敬地低垂着眼眸,看来贺天之前都交代好了。
我束手无策,只得冷下脸看着那两个保镖:“那你们先生有没有说过,不要打扰我的正常生活?”
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神色犹豫。
我送了一口气,看来猜对了。
“我不过是去趟乐团,我的同事都是普通人,你们这样跟在我身边,让我的同事们怎么看我?我以后在乐团里还怎么工作,怎么自处?这还不算打扰我的生活?”
“可是……”其中一个把耳麦戴在左边的还想说点什么。
“够了。”我打断他,“还会有人追杀我不成?”
说完我麻利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司机说:“开车。”
车驶出铁门,我回望那座中式宅院越来越远,最终变成山路上的一颗点缀,回身看向前方。我要离开这里。
我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老曲家的胡同口,然后让他先回去,说等事办完了会给管家打电话。
我装模作样地走进胡同里,估摸着司机应该已经走了,才敢回头,把胡同口四周都看了个遍,确定司机确实走了,我迅速去银行取了钱,然后打了辆车,去往长途汽车站。
火车和飞机都必须使用身份证,只有长途汽车的管理还不是那么严格,跟售票员编个理由应该就能买到票。
这个月我那个出租屋的房租还没交,我昨晚给房东发了退租短信。坐在出租车上,我把手机卡拿出来掰断,放进了门上的凹槽里。
在聊胜于无这五年,虽然工资不高,但也攒了笔小钱,足够我离开北京以后找个落脚的地方。不告而别,老头儿估计得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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