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呛咳着睁开了眼,感觉浑身酸痛,连抬手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异常艰难。
“你还好吗?”
我循着声音扭过头,一眼就看见我哥正蹙眉看着我。
“你……你……”我边说,边下意识地往后缩。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正在车里,手里更是握着方向盘。
而车外天色虽然昏暗,还下着瓢泼大雨,却与刚才那种粘稠的漆黑截然不同,分明是我先前第二次进入图书馆时的情景。
怎么回事?难道从头到尾都是我做了一个噩梦?
可最后那个人被菌群包裹消失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心我?
小心我哥吗?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打开车窗。
车窗外,傍晚五六点钟,正是汽车拥堵的时候,大车小车都停在马路上,偶尔慢吞吞地行驶几步路的距离后再次停下。时不时还响起汽车尖锐的喇叭声。
比起刚才明亮而充满生气的图书馆,此刻我更相信这里确实是真实的世界。
但是我哥又怎么会出现在副驾驶座上,出现在郎涛的位置上?
“姜彤,你怎么了?”我哥又喊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再一次打量我哥。
他穿着一件极为眼熟的粉红色T恤,和刚才那个人的打扮完全不同,反倒和郎涛的穿着几乎一致。
不对,他和郎涛的穿着一模一样。
而且他喊我是……姜彤?
一种怪诞至极的猜想浮上我的心头。
“你不会是郎涛吧?”我本是玩笑般地说出,但他的回答既意外又正如我所料。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在开玩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姜彤。”
“你什么意思?”
“你打开车门,就说了两句话,我哥消失了,快去图书馆三楼馆长办公室找爷爷,就趴在方向盘上不动了。”他指指方向盘对我说道。
三楼院长办公室?
夏装哥哥也和我说起过。
我看着眼前的方向盘,回想起一开始的情景,问道:“我是不是给你去图书馆拿手机?”
“是的。”
“那你的手机呢?”
“这要问你。”
我一摸口袋,新换的西服口袋里空空如也,压根没有他的手机。
但他显然对这种结果毫不惊讶,一脸了然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脸,突然想起如果他是郎涛的话,那么最后我走到图书馆前绿地的时候,他似乎焦急地对我喊过什么。
“你还记得你当时隔着马路对我喊什么吗?”
“当然记得。”
似乎是接下去的话题有些艰难,他停顿了一下。
随后,他用略带犹豫的口吻说道:“我对你说桃树下没有人,只看到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我对于这个结果也并不惊讶,只是喃喃道:“原来如此,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不对了。”
回想起四次遇到那个青年的情景,前两次都在桃花树下,后来是在大厅,再后来是在车后座,每一次遇见他,都十分诡异。哪怕是前两次,仔细想想也充满了不正常的破绽。
可他的那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还见过。
在哪里呢?
我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这个人。
但不管这个青年是谁,眼前的情形,竟然与一开始的发展紧紧相连,而且比起刚才在图书馆里的混乱,现在似乎每一件事都说得通。
虽然郎涛他的这张脸怎么看怎么都是我哥,有些耐人寻味。
“郎涛,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你怎么会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不如我们开诚布公一点,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姜先生。我是听我父亲介绍,来和你相亲的。如果你觉得不想这么做,由我来转告说是我的原因,你觉得怎么样。”
“不不,但是你不是郎涛啊!郎涛,他是个娘娘……比较女性化的人。”
他听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说:“姜彤,要么我们现在去你家见阿姨和我父亲,一起吃顿饭,吃完散伙。要么我们现在散伙。你照照镜子,如果你有伴侣,为什么不告诉阿姨。”
我一脸蒙逼地看向后视镜,发现我的脖子上,竟然留有几点吻痕。
刚才发生的难道不是梦?可不是梦的话,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疑惑不解这个词都无法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五雷轰顶才更为贴切。
“哥哥!”我看了一眼他不悦的表情,急忙改口,“郎涛,你刚才说,我趴在方向盘之前说了两句话。”
“是的,你说‘我哥消失了,快去图书馆三楼馆长办公室找爷爷’。”
爷爷!对了,我记起在哪里见过那个青年了,我爷爷的相册里,他和那个人合过影。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他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他没溺水,也许就不会有姜家现在的样子。
而那个时候我在大厅里会听到这段京剧,正是那个青年最喜欢的那一段。
但是我哥消失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我应该先确认一下我哥的情况。
我从汽车的扶手箱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说:“你等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他略有犹豫后,点点头。
我拿着手机,从联系人里找到了我哥的号码,颤抖着手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响声。
每响一下,我就觉得心脏要从喉咙口跳出。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哥哥!
我心里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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