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姑姑有没有什么安排?”庄荒年问。
“二侄子要给我安排什么?”阮舒反问。
“姑姑事多,大概还没和阿森就订婚通过气儿。”庄荒年说,“我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了,他对订婚的日子没有太大的意见,只问姑姑满意不满意,一切以姑姑为准。”
“阿森虽然偶尔有些迟钝,不灵活,但这也是他最大的优点,认准了一个人,轻易不会变。现今便是如此,他没考虑太多他自己,心里念叨的全是姑姑。”
阮舒闻言悠悠:“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梁道森究竟好不好、待我如何,只有我最清楚。二侄子一个外人,就不必使劲在我面前夸他了。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难不成还担心我踹了他不成?”
“姑姑多虑了,荒年自然不是那个意思。”庄荒年笑笑,回到他最初要说的,“如果今天姑姑有空,我帮姑姑和设计师约一约,姑姑和阿森可以为订婚的礼服做准备了。”
“噢……”阮舒似有若无地点头,“今天肯定是不行的了。今天我要去一趟警察局。”
“去警察局?”庄荒年费解。
“嗯,”阮舒掀起眼皮子瞧他,“去警察局办手续,把阮双燕的尸骸领回来。”
庄荒年怔了怔。
阮舒结束了和他的交谈,因为瞥见庄爻从花园里进来了。
收起平板电脑,她从沙发站起身。
管家张罗着仆人把早餐送上桌。
庄爻陪着阮舒进去餐厅,难得地笑容满满,有点小得意:“姐,等下一场雪再下,我再给你堆。”
阮舒落座在餐桌前。
确实如他所说,这里落地窗的角度是最好的。
三个全都胖乎乎圆滚滚的,其中一个恰恰戴了条鲜艳的大红色的围巾,令她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回忆起傅令元曾经在游乐园买给她的那一条。
庄爻的声音在耳边询问:“姐不好奇我堆的是谁么?”
一旁的荣一掩嘴:“谁都看得出来是大小姐。”
阮舒却是摇头:“一定不是我,一点儿不像我。”
她偏过脸来,颇为自信地说:“我比这三个雪人漂亮多了。”
庄爻与她对视着,会心一笑,眼神透亮:“嗯,姐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庄荒年在这时也走来了餐厅,看到姐弟和睦的画面又有感慨了:“林家的这位小叔一表人才,想必以前在海城就俘获不少姑娘的放心,如今族里还常常有人向我打听林家小叔的情况。林家小叔是否对婚姻大事做过打算?”
阮舒的眸光刹那冷下来:“二侄子是当媒婆当上瘾了?手会不会伸得太长了?我弟弟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姑姑别激动。”庄荒年打了个手势,笑笑,“不管怎样他都是姑姑的弟弟,荒年只是顺口关心关心,完全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阮舒没有给好脸色:“他不姓庄。他的任何事,连关心都不需要你的。”
…………
将摩托车开回车厂,傅令元拐了两条街出来,远远便瞧见停靠在路边的车。
在他靠近的时候,栗青下来为他开门。
傅令元坐上车。
车子没有开回别墅,而在某一个路段时,与另外一辆车汇合。
赵十三带着小雅坐上车来。
“傅先生,早。”
傅令元没有理会,像是没有听见,更像是连她的人都没看见。
小雅并不介意,自行在他身边坐好。
前头的赵十三扭过头来:“老大,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我给你从家里带来了。”
“哟呵,行啊你,”栗青重重一拍他的肩膀,“今天居然比我还细心周到。”
傅令元眼睛黑黑地盯着他递来的精心打包过的早餐,薄唇一挑:“扔了。”
栗青和赵十三的嬉笑戛然而止。
赵十三费解:“老大你吃过了?”
栗青反应过来什么,飞快地扫过一眼小雅,忙不迭从赵十三手中夺过东西说:“老大要吃的东西早叮嘱过我,等会到地方了我就下车买,你这个就算了。”
说话间,栗青打开车窗,瞄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从车窗往外丢出抛物线。
关上车窗,栗青通过后视镜,看到后座里,傅令元已沉默地闭目养神,小雅眼眶通红地盯傅令元片刻,神情晦暗失落且委屈地垂下脑袋。
栗青收回目光,瞟向驾驶座上的赵十三,不禁在心底暗暗叹气——这个二愣子……
…………
结束早餐,收拾稳妥后,阮舒出门。
荣一负责开车,庄爻随行,坐于副驾驶座上。
三人行往警察局。
开出庄宅一段路后,庄爻表达了感激:“谢谢姐,愿意去领回阮双燕的尸骸。”
“这个‘谢’怎么着都不该由你来说。不如不说。”阮舒轻描淡写,“况且我也不是为闻野做这件事。只是顺手罢了。被随意掩埋在花园里三十多年无人知晓无人问津,现在如果再一个人孤零零无人认领,怪可怜的。”
说罢,她反过来问:“领完之后,你们要管么?不管的话,我让荣一安排,直接帮她入葬了。”
庄爻凝眉,半晌未作声,似在考虑什么。
阮舒能够想到,闻野对这件事就算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吐露,便做出决断:“直接入葬。”
庄爻安静下来。
阮舒却斟酌着,拿另外一件事问他:“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庄爻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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