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她看到庄爻停下手中的筷子,两只眼睛盯住闻野,欲言又止。
闻野也丢掉了手中的筷子,却似并未留意到庄爻的目光,而嫌弃道:“这里的东西还是难吃得要死。”
偏过头,他睨她:“你在庄家天天就吃这些东西,竟然也能活到今天?不是操持着要改造庄宅这儿改造庄宅那儿?最重要的饮食怎么不改改?赶紧把厨子给开除了。”
最后一句完全命令式口吻。
阮舒的心思尚在他最前面的那句“还是”二字上兜转,表情则平淡,平淡地说:“你操什么心?又不是真的未婚夫要入赘进来,你如果不愿意吃,就不要假借找我的名义,来庄宅蹭饭。”
难得的,闻野没有再怼她,噌地从椅子里站起:“我先上楼。”
这架势~如果说之前他擅闯她的书房俨如入无人之境,今天完全就更拿他自己当主人了。
刚出现的吕品急慌慌跟在他的后头。
阮舒收敛瞳仁,望向庄爻。
庄爻也刚从闻野的背影移回目光。
他没说话。
但他的表情,不遮掩地表示出,他猜到她会对此生出疑虑。
毕竟……闻野来这一趟的目的性着实明显。想瞒她都瞒不住。
阮舒却并没有选择在这时向他探究,而指了指桌上的菜:“随便他。我要继续把饭吃完,不想浪费。”
庄爻静默地看她一眼,不吭声。
…………
阮舒故意磨磨蹭蹭吃得极其慢。
庄爻在闻野走人没多久之后也从餐桌离席上了楼。
阮舒觉得差不多了,才结束自己漫长的晚餐时间,回到三楼。
书房的门敞开着,吕品在外头守着。
庄爻不知去哪儿了,里头只剩闻野一个人。
闻野和上一次来时一样的姿势,斜斜地瘫坐在沙发里,往后靠着仰头看天花板,两条腿交叠着搭在茶几桌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在磕,瓜子壳随性地吐得满地都是。
阮舒定在门口,并没有进去,漠漠对吕品说:“小心你们Boss一会儿别给咸死了。”
吕品自然将她这话当作关心之语,表达感激:“谢谢姑奶奶,我会记得给Boss准备水的。”
“还有,”阮舒眉心深蹙,“怎么弄脏的,你也怎么把我的书房收拾干净恢复成原貌。”
吕品点点头:“姑奶奶放心,我晓得。”
闻野听见她的说话声,冷冰冰地射了目光出来。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阮舒淡漠如常,平静地转过身,兀自回自己的卧室。
进门前,跟在她身后的荣一压低低声:“大小姐,花园里挖出的尸骸,是闻野认识的人吧?”
阮舒微抿一下唇。
荣一觑了觑她。他相信她肯定也料到了,但并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诸如喜悦的表情。
这本该是件好事。因为闻野一直以来把他自己的身份捂得太严太深了,他们毫无头绪,如今倒是意外地来了线索。而且明显是非常重要的线索,以致于连闻野自己都坐不住了,自行前来暴露。
既得不到回应,他便转了话题:“大小姐,要不我去客房给您收拾收拾,您先将就着过去睡一晚?这间卧室太晦气了,窗户怎么就正好对着那块埋了死人的地?您还是别住了,我明天就帮您再重新捯饬一间新的。”
“不用麻烦了。”阮舒摇摇头。他不嫌累,她都嫌烦。
“这座宅子,历代的家主都住过。多少个年头了?哪处不是晦气的?”
“……”荣一被堵了话,自然是不满意的,忖着,又不愿意再惹她生气,和她打商量,“那就听大小姐的,不搬了。不过,那扇窗户,我们给封掉?”
他既已妥协,那么阮舒便也退让一步:“好,那就封掉吧。”
如果封掉,那块地种什么花草,也就无所谓了。
荣一最后再提醒:“大小姐,您把卧室的门锁牢了,闻野今晚情绪那么差,我担心他半夜发疯对您无礼。”
阮舒:“……”
关上房门。
没多折腾,洗漱完,她早早地爬上床睡觉——和傅令元做、、爱真是最费精神的体力活……
晚饭勉强自己吃得多了点,现在有点撑肚子。
阮舒阖了眼不知迷迷糊糊了多久,终归难受得重新爬起来。
披上外套,她走出房门。
“大小姐。”荣一从门外的地上站起身来,即刻抖擞了精神,“您怎么了?口渴了要喝水是么?”
次数多了,他也就渐渐记下了,她总有睡到半夜要喝水的毛病。
没等她回应,他又主动道:“您等着,我去给您倒~”
“我自己去吧。”阮舒拉住他,“正好走动走动,消消食。”
荣一表情一紧:“我去给您拿健胃消食片。以后大小姐别贪嘴了。”
阮舒:“……”他不仅像个老妈子了,也像个哆啦A梦,什么都为她以防万一地准备妥帖。
经过书房,门口已不见吕品,里头亦无人。
以为闻野自行回梁道森家去了。
下到一楼的厅堂,阮舒边等着荣一为她拿水拿药,边慢悠悠地来回踱步走,站在某扇窗户前时,看到了花园里吕品的背影。
阮舒眨眨眼,最终走了出去。
发现她的到来,吕品第一时间问候:“姑奶奶,您还没睡呢。”
“嗯……”阮舒应得浅淡,循着他方才的目光望过去,远远地,不无意外地看到闻野的身影。
站在下午挖出尸骸的那块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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