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正在想办法分散精力，于是他盯住了那个目标。那个人并不走近，在几百米距离之外徘徊。等那个人摘下帽子擦汗，薛业的眼睛由半眯着逐渐睁开。
尽管很远，但是他能看出圆寸。杰哥。
只不过杰哥很快就走了，薛业再一次跌回苦闷，等总教官吹哨。
祝杰回到宿舍就上床，先脱了外套，再脱黑色背心，伤口开始结痂。背心全湿，他翻出一件新的套上，靠着墙看窗外。
午休很快开始，室友们有说有笑地回来，带着小卖部买回来的零食打牙祭。落地电风扇嗡嗡地吹，时不时扫扫这张床，扫扫那张床，去去屋里的汗味。
半小时后门外有动静，祝杰赶紧躺下。脚步声从门口回到下铺好像过了几十年。
“杰哥？”薛业蹑手蹑脚地站在床边，虚着声叫他，“杰哥？睡啦？”
薛业想问问他是不是来西练场找过自己，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看来是睡了。
祝杰的眼皮铁石心肠地闭着。就在他以为薛业该躺下休息的时候，手边被塞了一瓶凉凉的东西，很凉，一下子静了他的心。
床架又动，吱扭一声。等晃动结束祝杰才睁开眼，手边多了一瓶冰镇可乐，还有维生素面包。他艰难地伸直了手指，那瓶可乐比岩浆还烫。他忍着烫碰触，因为刚从冰箱拿出来，塑料瓶外层凝结了一层小水珠。
他摸那片水珠，好像摸到薛业在西练场汗如雨下。
1小时后午休结束，祝杰跳下床，薛业还昏昏欲睡着，露出晒红的后脖子。他没等薛业一起下楼，而是第一个走出宿舍。8个班的男生都在宿舍楼前集合，只有护旗手们自成一队，等人数齐了再跟着张钊走。
下午的训练项目是军体拳。祝杰认真记下一招一式，并再一次默默嘲笑这套拳的幼稚。90分钟后迎来第1次休息，除了20分钟的自由活动还有冰镇绿豆汤可以喝。
绿豆汤是什么味？今天有没有加冰糖？祝杰不太关心，但他没喝到就很不爽。
他的目标是西练场，这边没什么人来只有护旗队。被挑出来的军训生还在苦练，从肩的伸展度到脚尖，一厘米一厘米被纠正着。
薛业的帽檐已经低得不能再低，想要看清正前方只能拿鼻孔看人。可他还是觉得不够低，恨不得压在整张脸上。
第一个发现祝杰的人是张钊。本能驱使他放下校旗，将祝杰拦下来。两人积怨已久，无缘无故挑衅打架也不是没可能。
可祝杰看都没看他，挺轻蔑地朝后去了。张钊愣了一下，本能驱使他跑了两步，以为祝杰的目标是昌子。初中他们几个是同班，来打昌子也不是没可能。
结果祝杰又越过了昌子的位置，但他确实是来打架的，来打薛业。
“你他妈过来！”祝杰拧着薛业领口，手里的布料全湿了，果真是全湿的，和冰镇可乐摸起来一样全是汗水，“我钱包是不是你丫拿的？”
薛业差点被拽个跟头，帽子贴着脸颊掉在土里。慌张中一张忐忑的脸，但看到祝杰的瞬间就露出惊喜。
“杰哥！什么钱包啊，我没动过你的东西。”
总教官注意到有学生要闹事，两名副教官先跑过去。
可祝杰没犹豫，说是像打架可又像把人摁在怀里，搂架着拽出队伍。“就他妈是你！你他妈给我过来！”
薛业这才害怕，他不怕被打但是怕杰哥误会。“不是我啊，杰哥你先松手，你丢什么了我给你找。”
耳后有跑步声过来了，祝杰轻轻地说：“我要是不松呢？”
“祝杰你丫是疯子吧！”张钊一脚踹过来试图分开他们，“打人有瘾是吧！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张钊？和薛业认识一上午就向着薛业了？那团被冰可乐镇静的火又燃起来，祝杰用力一扯：“我打他，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住手！”总教官冲了过来，“这是训练基地，不是你们学校，把人放开！”
“不放，他偷我东西，今天我跟他没完。”祝杰说。说完听到薛业小小声地抗议：“我没偷。”
“回你们自己班里没完去，一个个吃了炮仗似的。就你们这样自由散漫，真是我手底下的小战士早训好了！”总教官发怒，护旗手又不差这一个，犯不着耽误训练，交不出成绩没法和一中校领导交代，“找你们郝教官解决，让他换个男生来！”
祝杰这才松开。薛业赶紧捡起帽，重新戴上，从压低的帽檐下看杰哥的黑色军靴。
跟着走出西练场薛业才敢说话：“杰哥？杰哥你听我说，我没拿你钱包。你钱包什么样，我回宿舍帮你找。”
“钱包没丢。”
“没丢？没丢就好。我也不是那种人，不拿你的东西。”薛业趁机凑上来，“那你拉我干嘛啊……吓死我了。”
祝杰把脸往背阴处转去：“拉你回去喝绿豆汤，爱喝不喝。”
“喝，我喝。”薛业把帽檐抬高，露出笑眼和眉毛给杰哥看，“正好……我不想护旗，我跟你练。”
祝杰揉着鼻子，轻轻回了一个嗯。
“谢谢杰哥。”薛业特别高兴了，“杰哥你对我真好，晚上唱歌我跟你凑对子。”
祝杰很尴尬地踢着石子。“你别跟我凑，烦你。刚才过来踹人的那个，叫张钊，以后你离他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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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钊：你们早恋就早恋吧，祝杰你的戏也太多了吧。
昌子：呵呵，钊哥你高三时候的戏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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